相控阵杀死了月亮

        “我送你个礼物，怎么样？”
        张启山倚在床头，看着面前人俏皮又带点狡黠的笑容，不知道是被什么蛊惑了就直愣愣地点点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人已经双手一拍，递给了他个“万事有我”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张启山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不过看着这个算子难得不怂了，他也是无比新鲜，索性什么都不管不问，放手让他折腾。
        齐铁嘴可不管张启山怎么想，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要送张启山的大大的，足以震惊世人的惊喜。
        他拍拍张启山的肩膀，把脸凑近张启山，眯起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看在张启山眼里还是那种没有一根杂毛的纯白狐狸，月牙似的眼睛和半弯的嘴角，凑近他时的挤眉弄眼都带着点谄媚，看上去总是仔细着讨张启山喜欢。
        是的，看上去。
        张启山知道，这人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他的本事就像包裹在八重宝函里的那根舍利，可能你剥开了一层又一层玛瑙玉石终于得见，却在欣喜若狂的时候被告知那只是影骨一样。
        他的真本事藏得很深很深，深到骨子里。张启山有幸见过那样的齐八爷，那是在街上的一次偶遇，齐铁嘴并没有看到他，他却看得清清楚楚，那时的齐铁嘴不知算到什么，一个人望着长街尽头被晚霞染红的天空，眼中仿佛有万千星辰流转，他就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却好像能气吞日月，翻云覆雨。
        所以他嘴里口头禅一般的“大凶”，张启山基本没认真信过，他知道，凡是能被齐铁嘴挂在嘴边的，通常是没什么大事的，真遇到大事了，比如这次武藤的绑架，他反而半丝风声也不会透露了。
        张启山同样知道，他的胆小怕死和怂包也都是针对着他的虚荣心才有的，甚至连他习惯性的驼背，也都是为了不着痕迹地掩盖他比张启山高了那么一指宽的距离。
        他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察觉张启山的所有想法，然后满足他。
        在过去的那么久的时间里，张启山从未遇过这样的人。这在一开始让他很惶恐，所以他与他最初的交往，张启山更多的是在观察和戒备，他不知该不该信他，可是他又必须借助他的身份和本事立足于此，所以才带着点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妄图接触最真实的他。
        反而是齐铁嘴，从开始就主动地示好，像是放下戒心的猫咪露出肚皮让他揉圆搓扁，他有的本事全无保留地告诉了张启山，而张启山相信齐铁嘴知道他对他最初带点利用和观望的心理，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从一开始就用那副色迷心窍的样子亲近他，虽然张启山也曾怀疑过反过来会被他利用，可转念一想，自己刚到长沙无权无势一穷二白，有什么值得他九门八爷上心的。
        而齐铁嘴也没让他疑惑太久就用后来的种种事迹表明，他最开始就是单纯地被美色惑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