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控阵杀死了月亮

前段时间偶然的一个梦，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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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山顶的风就更添了冷冽和肃杀。
一人却立于寒风，望向天际的目光尽是难以言说的复杂甚至最深处还埋藏了丝丝缕缕的痛楚。
风扬起了他宽大的红色袍袖和他微卷的长发，但他就这么站在那里，一直到，另一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
来人高束发髻，手持佩剑，一身紫红色长袍，立于那人身后，他不言，他亦不语。
直到那红衣人打破了寂静，“你来了，柏刚。”
回答他的是身后长剑出鞘的凌厉声响，被他叫做柏刚的人三尺青锋直指那人后心，“是啊，我来了，丁隐…血、魔！”
丁隐不用回头就能想象到身后人咬牙切齿的表情，不着痕迹地轻笑一下，他的柏刚永远都是这样一个正义的侠士，那么就这样吧，这样真的，很好啊…
沈柏刚举剑的手没有丝毫动摇，长剑如虹，他的剑气充盈在剑锋，直引得长剑在兴奋得铮鸣，“血魔，我沈家除我以外无人踏足江湖事，更与你无冤无仇，你原何屠我沈家满门？！又为何单留下我一人？！”
每质问一句沈柏刚便踏前一步，丁隐回身，剑尖距他不足两寸，他不着痕迹地避开，“柏刚，既然你已知事实，又为什么要如此质问呢？”
“那么理由呢？！”沈柏刚步步紧逼，“你屠我沈家，总要有理由的！”
“呵，”丁隐冷笑，眉眼凌厉，“你也唤我作血魔，那么血魔杀人何须理由？”说罢他一甩袍袖，欺近沈柏刚，“再者，你我二人之情坦坦荡荡，沈家却百般阻挠，这算不算理由？！而至于你，沈家三少爷，你也说沈家只余你一人，那你现在这样出现在我这个凶手面前，又意欲何为呢？”
“自然，为报我沈家满门，血海深仇！”话音刚落沈柏刚便挥剑朝丁隐攻去，他曾拜师高人，又行走江湖多年，剑法灵活自成一派，然而他对上的是有赤魂石加持，还早已入魔的丁隐。
相对于他凌厉的攻势，丁隐却显得游刃有余，他并不急于将面前人擒下，反而像逗弄猎物一般只守不攻，左躲右闪间便退出了沈柏刚剑气的范围。
“血魔！你不出手，是要羞辱于我么？！”
丁隐没有回答，只是挥动袍袖不着痕迹地化解着沈柏刚的剑势，却迟迟不曾出手。
世人皆知血魔行迹江湖，因着体内豢养赤魂石，便从不屑于使用兵器，只催动赤魂之力蓄与筋脉，一双手便是无坚不摧的至高武器。
但是他对上沈柏刚，却自始至终没有真正出手，而他这一味地闪避在沈柏刚看来却在羞辱他。
他的质问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丁隐只一边躲闪一边专注地看着他，看着他的一招一式，看他的眉眼唇瓣，血红的眸子尽是快要满溢出来的深情。
可是沈柏刚却没有心情去探究他那深情，现在的他被愤怒几近烧断了名为理智的弦，越是久攻不下招式越是凌厉，剑光流转间他突然发现了丁隐密不透风的防守之中的微小破绽，此时他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简单地抬手前刺，他对于是否会得手并不抱希望，但是——
一声血肉被刺穿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沈柏刚却觉得像是巨大的响雷炸开在脑内，他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呆楞地看着，自己那穿透了丁隐左胸心脏位置的长剑。
“你…”只一个字，之后便失了言语。
丁隐却笑了，丝丝缕缕的鲜血从他的唇角溢出来，胸口很疼，但是他依旧努力地对沈柏刚笑着。
他费力地抬手，像是想要去摸摸沈柏刚的脸，但是抬到一半就被沈柏刚抓住了。
沈柏刚抓着他的右手手腕，拽到面前，看了一下又抓起他的左手，之后整个人不可抑制地颤抖。
“你…你的手，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沈柏刚捏着他的手腕，双手的筋脉上各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
丁隐像是失了力气，顺着沈柏刚的力道把自己靠在了他的肩上，沈柏刚本能地拥住他渐渐脱力的身体。
“还记得那天，你我去沈宅，你将你我二人的事情告知了你的家人，你的父亲勃然大怒…你让我先回蜀山来等你，但你可知，我刚回到这里，你的大哥便登门来访…”
“什…么？”
“他说，沈家世代忠臣良将，断不可与魔为伍，但他作为大哥最是心疼弟弟…咳…所以，他说，我若脱离魔道，也许，你会不那么为难……咳……”
说罢，丁隐又咳出几缕血丝，“我试了很多方法…但是赤魂石与我融合太深，我废不掉武功，就只能废了这双手……”
“……阿隐……你在说什么？你骗我的对不对？”沈柏刚的声音颤抖，一双美目里不知什么时候含满了泪。
丁隐从他肩上抬头，对着沈柏刚笑得温柔，“怎么，不叫我血魔了？”
沈柏刚抽泣着无法回答，只能用力拥紧他。
“柏刚，你听我说…你劈碎了赤魂石，我的时间…也不多了，你沈家的事虽非我所为，却也与我有关，朝廷以我为借口除掉沈家，我这条命，就当赔给你，你听我一句劝，别逞匹夫之勇…你一个人太吃亏了，可不能，让我以外的人欺负了去…”丁隐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感到有滚烫的泪滴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却连帮他擦去的力气都没了，“柏刚，”他虚弱地开口，“别哭，我丁隐悲惨半生，却有幸…遇到你…柏刚…柏……”
丁隐早已与赤魂石融为一体，所以就算死，也不会留下尸体，沈柏刚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自己的怀抱里化作满天血红的光点消散，最后的最后，空余怀里丁隐一身血色长袍。
一片血红，染透了沈柏刚此生天地。